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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写的是新古文
——许石林《幸福的福,幸福的幸》序
○南 翔
《幸福的福,幸福的幸》这本书,收集了许石林兄近一、二年对于风物、风俗、文化等方面的思考与评价的文章。这些文章,偏要去分类的话,也暂且按照他的说法归为“杂文”一类。然而,我却不大认同,他的文章是“杂文”这一说法。我更愿意为其生造:新古文,来定义这些文章的类型。
何为“新古文”?就于,我与石林兄之过从,对其人之了解更多,对其言谈讽诵与歆慕追求,大抵都能知道。而观其为文,一则喜好研读古先贤之佳构良作,巧手追摩;二则服膺追慕中华古典传统,拳拳之忱著于文中;三则言出于己,不落言筌,不入窠臼。前二者,是人的思想内核,是崇古;后者,是文章的表达形式,是求新,所以称之为“新古文”更为贴切。
石林兄为文,擅于以小见大。近日观其文,有两篇是我心自向往的。一是写荔枝,一是写杏子。写荔枝,由荔枝的掌故、东坡先生之故实到荔枝利刃加身的目的,“人要脸,树要皮,木犹如此,人何以堪!这(荔枝)不正像苏东坡一类人的命运吗?”写杏子,由忆起老家院子的杏树落笔,写杏花、杏子、杏树、杏再到杏坛,杏坛之缘由和金朝之正朔,阐明“尊崇的价值观,即奉何种文化正朔”之旨。推人及物、由物及人,以小见大行文自然平实,娓娓道来,穿越禁锢,纵横政文、富于哲思与诗意,阅之如春风拂面。
石林兄为文,乐于以旧为新。其文,所见日多,批评讽刺亦居多,但是不离“中庸”之旨。我最喜其《旧时风物,闲美当年》一文,文中列举一个地方的数条旧时的风物,一一以自家语道其梗概、述其宗旨,各条实无联系,然经作者之笔,内在逻辑与文气贯通,读之在胸中有肃然之意,而又更想知道那个地方是为何处。对于风俗与文化,我们常常会被时下各种言论引导要创新,然而的新的未立、旧的不存,常有此尴尬。石林兄有感于此,即常从故旧中找到时下亦新的内容,希望能继续“隆治于上,而俗美于下”。不知此篇有未收录集中?
石林兄为文,勇于以文为剑。“见义不为,无勇也”。魏则西因莆田系的虚假广告断送信命一事沸沸扬扬。世人怜魏之殒命,然对莆田系未有深识,石林兄以一己之力,利用有限资源对莆田系进行阻击,从历史的角度窥此背后主事者的智巧奸诈具有极坏影响。《百鸟朝凤》上映,因一跪而唤起观众观影,网络上对电影赞美多于批评,夸赞导演的情怀;片中表达了文化颓败的隐忧,然而石林兄观影后,认为吴天明先生处理的潦草、肤浅,一针见血地指出导演并未告诉我们发生的原因及解决之道。各种事件覆盖社会生活的各方面,于此间存活,不得不是忧心忡忡,像石林兄以文为剑、直刺其非的作者,已然很少了。
这篇序言,要将石林兄所集文章要做归类、写出究竟是不大可能的,只能以颓笔写此数言。我想,“新古文”的称谓,石林兄肯定是喜欢,未必乐于接受。毕竟“唐宋古文运动家”是标杆,后人能“取法乎上”,追慕仿效跨越,虽饱受而新颖;明、清、民国以降,名于文者甚多,石林兄也未必会认为自己能超越前人,但他应是甘做一个传播古典传统的人。
2016-11-17 17:00: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