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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猜他们的本意,为了打鬼,借助钟馗。我就在20世纪60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。
——毛泽东1966年7月8日给江青的信(转引自《大动乱的年代》)
许多年以后,当钟馗面对雪妖的善睐时,他一定会回忆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,那个他第一次遭遇雪妖的晚上。
还是那一层迷离的月色,像极了张天师用遮天幻术扬起漫天沙尘之后的感觉,不过,当你置身于仙界幻术中时,总会感到一丝丝的生疼,某种来自天上的能量总会让人间的凡夫俗子难以承受。但是当钟馗看到雪妖的一刹那,之前所有的疼痛都转变了——不是消散,而是更刻骨铭心——雪妖在眼前翩翩起舞,而钟馗觉得疼痛的感觉就如同一条在草丛中游弋的蛇,迅雷不及掩耳的从皮肤钻入自己的内心。
钟馗忘不掉雪妖,雪妖也忘不掉钟馗。钟馗降服了麒麟兽,但他错过了雪妖。雪妖一走,整个扈都城都变得死气沉沉,即使是妹妹和杜平的插科打诨,也难以让钟馗露出一丁点的笑容。
后世的人说,如果你一直觉得身边的世界是灰蒙蒙的一片,那意味着你患上了抑郁症。可是一千二百年前,在那个神话和幻术的时代,没有人知道这个劳什子病,钟馗没有表露过他对雪妖的思恋,妹妹和杜平也不敢问,于是钟馗就那样一点点的消沉了下去。
雪花又飘落了下来,白花花的,刺得眼睛疼。
钟馗喝掉瓶中的酒,站在雪地里大声的背诵起圣贤的诗篇。
钟馗醉了,在醉眼中,他又看到了雪妖,他的耳畔响起了当年和雪妖的约定。
雪妖还是那么年轻,那么迷人,雪妖有着令全世界所有女人妒忌的能力——她抽身踱离了时间,无论四时更替,气节轮换,雪妖永葆青春。
钟馗老了,当年俊俏的脸庞上蓄起了螭须虬髯,这几年,天下不太平,扈都城的妖似乎愈斩愈多,作为张天师坐下最得力的斩妖士,钟馗早已不再是那个白净书生。
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多了,怎会不变得粗狂?
雪妖的眼神闪过一绺埋怨,钟馗突然有些怒不可遏,他发疯似的冲到雪妖身边,舞起那柄斩妖椎,一圈圈的白光伴随着钟馗的怒吼发出,震得整个森林簌簌作响,激起林间空地上一阵阵的雪雾。
为什么?这么多年,只留我一个人在扈都苦苦煎熬?为什么?说走就走,不留一丝音讯?为什么?无论经历多少红尘情网,心中还是容不下别人,只有你一个人的印记?!
为什么?为什么不回答我?!
钟馗对着雪妖祭出伏魔椎,狂吼着发出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功力……
雪妖抿着嘴唇,微微的摇了摇头,但她没有说话,只是木木的看着伏魔椎在雪林间的半空中旋转着发出光波……
雪妖的静谧让钟馗彻底的怒不可遏了,青筋暴起的钟馗疯狂的嘶吼着,他滑过指头,让伏魔椎刺向雪妖……
在最后的那一刻,钟馗似乎看到,雪妖的眼内满是泪水……
钟馗醒了,在雪中,他发觉自己醉卧了一宿,醒来之后,四顾茫茫,枝头的腊梅花已经开了,但雪妖全无踪影。
看着落在脚边的伏魔椎,钟馗笑了,什么雪妖冰魔,还是只有椎兄最一心一意的对我。
远处传来钟灵的呼唤声,看来一宿没回,妹妹肯定着急了。
钟馗站起身,抖落满身的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呼唤声走去。
伏魔椎居然就被落在了那里——没人注意到,钟馗笑了,自从雪妖离开扈都之后,这是钟馗第一次露出笑容。
扎在地上的伏魔椎,上面刻着两个鎏金大字:终葵。
太阳出来了,但雪地里的钟馗,没有影子。
终葵,椎也。
——《周礼·郑玄注》
2015-02-15 06:26:04